西沉沉沉

凭感觉,看心情,随缘份

补档置顶群

王骑/爱与自由

“陛下。”
年轻的骑士向新王行礼。

殿中一片死寂。

骨碌碌…
皇冠从台阶上滚下来,闷声撞上他靴尖。骑士一顿。能感到目光有如实质般钉在自己身上,对方冷哼出声:
“安迷修,你和教会那些老古董,真是越来越像了。”

安迷修弯腰将皇冠拾起,面不改色地抬头,望向歪在王座上的雷狮。不卑不亢:
“您已经是国王了,当然不同。”

老国王去世前夕,雷狮曾有一场失败的出逃。

是安迷修拦在他身前,也只有安迷修能拦住他。雷狮脚踏仆人的尸体说:滚开。
安迷修作为他的骑士,却向他拔剑。

一场交锋在所难免,最终护卫军赶到,雷狮被迫留下,作为钦点的继承人,在今天白日加冕后,就雷厉风行地将一干旧党肃清,唯独安迷修被留下来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现在安迷修上前,将皇冠递给它的主人,雷狮露出嘲弄的笑:“王位束缚不了我,你也一样。”

安迷修平静地望向雷狮的眼睛:“这个国家经不起这样的动荡。所以我一定会阻拦您,哪怕付出生命。”

雷狮端视那张严肃正经的脸,刻意勾住对方尾指,果然见到一点不自在的表情。于是更过分地说:
“不要仗着我喜欢你。”
成功让安迷修露出恼怒的苗头。这种感情,宣之于口都让他觉得是错。

后来雷狮独断专行,囚禁兄长,打压贵族,抬高税务。处死教会长老,收拢政权,大兴战争吞并邻国。

按雷狮的说法。兄长威胁他的王位。教会妄图操纵神权,邻国一直蠢蠢欲动。他没有错,合情合理。

而每一桩事迹里,都有安迷修的影子。安迷修当然不同意。明明可以用温和的手段,战争更会波及无辜的平民。于是雷狮问他:
“安迷修,你究竟是效忠于我,还是效忠那些庶民?”

都不准确。安迷修略显迟疑,雷狮扯过他衣领,言语尖锐得像一把匕首:
“你只忠于自己的内心。承认吧安迷修,你我本是同类人。”他一字一句都像是蛊惑,要引诱安迷修下地狱:“别用骑士道来作说辞了。”

当骑士道和效忠的国王冲突该怎么办?这个问题像一种顽疾,在无数个深夜里翻来覆去的发作,他绝望地想:他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。

在外人眼里,他成了雷狮的亲信和爪牙。尽管这并非他的意愿。雷狮则在私底下跟他调笑:
“你明明是我的王后。”

安迷修咬紧牙关一言不发,身下象征权利的王座见证了一场背德的交合。情到最热处,雷狮咬着他的耳朵,却说:“我真想杀了你。”

安迷修屈服在灭顶的刺激感中,痛苦地闭上眼睛。他也想说这句话。

他开始自我忏悔,向神忏悔:“我有罪。”
雷狮就将神践踏在脚下,向他宣告:
“我才是你的王,我说你无罪,你就没有罪。”

君王暴政下,那些被打压的贵族联合教会,集结雇佣兵,终于掀起革命。
事发时是下午,大臣战战兢兢汇报说,革命军已经攻到了王都。
雷狮喝完最后一口下午茶,只嗤笑了一声:“这破位置,谁想要就拿去好了。”
白鸽成群从镂花的窗外掠过。雷狮落杯的动作一顿,回头对安迷修说:“我有一样东西,一直在你那里。”
安迷修几乎下意识绷紧身体。看着雷狮抬指,轻点在他心口上。他问:“是什么?”

“自由。”雷狮轻声道。

这场革命来势汹汹,军队抵挡不住多方势力,局势终究无法凭雷狮一人之力逆转。安迷修没有背弃家园,成为了最后的骑士。

“骑士不该让王死在旁人手里。”
雷狮立在长地毯尽头,背对着安迷修,意味深长地向他催促:“动手吧。”
风仓促地经过,烛火扑朔着,像一盏挣扎的蝴蝶。安迷修持剑指向雷狮。

雷狮回身,将心口抵上尖锋。从这里刺进去,能将礼服与心脏刺个对穿。属于王族的血脉会被削断。一切都将在今夜死去,唯一获得重生的,只有自由的灵魂。

安迷修的剑锋颤了颤。一线天光劈开黎明,混乱的尖叫声在远处响起,叛军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接近。

再不抉择,就没机会了。

雷狮张开手臂,深红的披风被撑开,拉长的影子笼罩下来,像一个拥抱,却压得安迷修喘不过气。他把牙一咬,反手收剑在侧,转身与暴君站到了一起。后者则露出赞赏的笑:“怎么?”

他见安迷修侧脸抬起,眼风比剑的锋芒更冰凉。决绝得令人心惊。斩钉截铁,口型清楚:

“杀出去。”

评论(14)

热度(342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